体育课上,打惯了软排的我们开始打硬排,被咯得生疼的手在几天后开始享受麻木的怡然,我们并不是寂寞地打,周围总有一些人,高的、低的在看。但通常情况是老师一吹哨,一双双希奇的小眼睛就移开了,开始在喊操同学的带领下继续练习广播体操。我们久违了广播体操。不大的操场上,一群人在打排球,用力猛了,这不听话的东西势必要到处乱飞,肆意乱弹,也势必会把整个操场搅得人心惶惶,一团糟,作为这“一团糟”的制造者之一,带着深深的愧疚,我并不击球那么积极、那么强有力,也不愿惊扰了茂草中嬉玩的蚂蚱。
做广播体操的是初一新生,对新生活、新旅程满怀憧憬的新生,满怀自豪与骄傲的新生,是我的过去,我们的过去。“一二三四,二二三四,三二三四……”很清脆、很慵懒的声音,但带着王者霸气,回头一看,一位小小的领操员不住地喊着,面前是一排排按自己口令做动作的同学。
她一定很自豪吧,也许她会成为这个班的班长呢。
不知为什么,看到这曾经自己经历过的场景,总会产生诸如此类无有根源、荒涎不经的想法,“荒涎不经”的想法一闪而过后,又总有一种特别的沧桑感,我并没有比她大多少呀!
这是属狗的一代。
在北的地方,很北很北,我确实有两个属狗的朋友,尽管她们曾在同一个幼儿园,后来又在同一个小学、同一个班,但在面对人生第一个转折,她们选择了截然相反的人生道路。
她们一个叫雨辰,一个叫冰子。
她们的父亲或母亲和我的父亲和母亲是同学,学生时代的友谊也许可以在后代身上继续相传,我和妹妹比她们俩大两岁,但这在我心中确实成了一种比较牵强的“忘年交”了。如果对自己的同龄人可以无拘无束地表露心迹的话,那她们俩和我们是毫无隔阂可言的,尽管她们比我们小很多(对朋友而言),但除去知识的丰富性不谈,她们身上有着属狗一代的特点;她们身上有着鲜明的时代感。
我总认为,这种时代感是一种“进步性”的体现。以至于我丝毫没觉得自己吃过的米、走的桥比她们吃过的饭、走的路还要多。有时,面对这信息化的社会,我感觉自己在她们面前是落伍的一代,当然,这决不至地形成友谊的鸿沟。
日子虽已流过,但至今想到流过的日子,一种难以名状的沧桑感又开始攫住我的心灵。
冰子的父亲是酒店经理,我们便很自然地将那酒店作为三家聚集的场合,金水河畔的“友谊宫”,留下我们永远回响的笑声,留下纯洁友情的纯洁回忆。
经常在酒店里乘电梯跑上跑下,席间的我们总是不约而同逃离座位。或者到操作间去看刀铲勺匙,顺便拿一朵菜肴上的装饰花;或者在大堂的鱼池边戏鱼,看喷泉斑斓的水柱,夜空耀眼的星星,“在水一方”的霓虹;或者在另一个饭厅游耍,伊丽莎白,亚历山大……
经常在金水河畔“演戏”,找一棵光滑的大树,四个人都可以坐上,每个人一个固定的位子,一个假想的名字,一个假想的角色,无数个假想的情节……不可计数的爱情故事于此处“出炉”,四个孩子拥在一起,惬意地享受那河畔残花落水,微风轻拂……
经常开展子虚乌有的侦探活动,我们四个是再版的“冒险小虎队”,雨辰是碧吉,冰子是帕德里克,搜罗着脑海中看过的侦探小说,开始饶有兴趣地寻找子虚乌有的“蛛丝马迹”。一个前厅立着的古董,我们开始研究上面的纹路;一个色彩鬼寐的咖啡桌,我们开始编造它的来历;酒店二楼的茶会上,我们神经兮兮的“排查”着食客,启图发现子虚乌有的“可疑人物”……
当然,金水河外的世界,仍然有我们共同的足迹:
一起去黄河大观,喂鸽子、坐滑道、看动感电影;
一起去英语沙龙,看电影、听音乐、吃糕饼;
一起去森林公园,爬铁索、过“运河”、荡秋千;
一起去榴园窑洞,赏奇景、饮美“酒”、看篝火……
冰子的爸爸总是神通广大,把我们领入鲁迅笔下高墙外的天空。
然而,我们中间注定有一个要不凡,注定有一个要飞得很高、很远,这位不凡的朋友,便是雨辰。她妈妈是教钢琴的,这使她有很深厚的艺术底蕴,很小的时候,她就开始练琴,每天三四个小时,甚至六七个小时的琴凳生活,在她如同清茶淡饭般平凡。她是我的“艺术家”朋友,她的创意、独特、个性是我们难以企及的,如果冰子是一个随和、大方、开朗、善解人意的人,那么雨辰便是位大小姐式的时尚人物,标标准准的“漂亮朋友”,我们都很喜欢她的新奇、她的品味、她的才气,也是她,发明了许许多多的游戏方式。
她的钢琴弹得超好,以至于河南最好的钢琴老师也教不了她了,给她传授教益的是一位俄罗斯的钢琴老师,一本字典、一个翻译。
她的辨音极准,后来转学了作曲,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在全国招收学员,她考的是作曲,专业成绩全国第二。
现在,属狗的一代开始了初一生活,冰子走入外国语学校宏伟的校园时,她动身去了北京。
相聚的日子更茫远了,但曾经的一切不会模糊,很北很北的地方,我曾经的心雨依然淅沥着。
如果这段日子是一场梦,那就让它永远别醒,因为,我宁愿自己沉睡已久的记忆。
一路向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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