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格林童话》的三根羽毛,一根走向了幸福,一根走向了悔恨,第三根……黯淡了岁月的磨合,愿它飞上世界之巅。
—题记
喜马拉雅的盛川,雪山连绵的神秘国土,承载下勇敢者的梦,它赋予幸运者至高无上的荣耀,也使不幸者走向万劫不复的毁灭,雪原的故事,生命的圆环,循环无端……
当喧闹与欢悦的和鸣在数日后销然而逝,当激情的独舞在无可而之的月影下湮灭,当曾经的过往幻灭成沉寂的愁惨,那歌声、那舞姿、那扬起头来有神的眼神都已然成为永恒的过往,涓然而逝,我清楚地意识到,她死了。
伴随我们走过六载春秋的那只鹦鹉,在晨光熹微中永远闭上了嘴巴,她走得那般悄无声音,纵然是辛西娅月神也无从得知她死前挣扎的一刹。静静地卧在笼底,蜷曲的利爪是那样瘦弱干瘪,微微前倾的身躯又是在为谁作最后的祈祷,失了血色的唇上透出苍老的岁月之痕,而鲜亮油光的羽毛又使我们仍心存生命的幻想。但深陷的瞳孔与静然而卧的形态告诉大家,似在向世界宣布,她一生的结束。
六载春秋始于一个韶光暖人的五月(2000年5月3日),也许花鸟市场上她近乎哀求的眼神博得了我的同情,与另一个同伴一起,从大家到小家的迁徒,标志着她的欣喜、我的好奇,喂食、喂水时睁大眼睛的看,孤独彷徨时深沉有加的凝望,外出散步时相依偎的和谐,两个生命的存在,摄下多少苍然难灭的镜头。她是红日薄发时兴奋的歌者,用一喉啼鸣唤开了一日之初的始幕垂帘,歌唱自然,灵动的幽谷婉转;歌唱生命,碧顷的一色璀璨;歌唱月夜,典藏着温柔蕴藉;歌唱永恒,桅子花芨芨草的歌谣,坚韧独尊。她是夕阳晚照时孤独的舞者,用一袭杂羽营造自己的理想国,绿绿的翠衣、蓝蓝的头冠、褐褐的雉尾,在华尔兹的浪漫世界释怀,也许永远是没有观众的独舞,但她却舞出了一轮镰月,一世悲凉,成为追思者氤氲而成的快乐而感伤的迷濛。
葬在平原、葬在江河、葬在青山、葬在谷地,年轻的生命,需要她的安息。没有永坠峡谷的凄然,更没有相伴而亡的绝美,但它在自己的孤独中走完了一生。也许这是一个别开生面的葬礼,因为四颗心的跌宕,被浮云托起,寄情给这天真烂漫的小小尤物,因为雨的助兴,成为风垂烟柳的人间悲歌,因为土的微润,在流星般转瞬即逝的生命弧际的尽头埋下绿芽、重生的生命绿芽。但将爱葬在哪里,哪里足够承载六年相伴的喜悦,爱与被爱的和谐?
迁徒的鸟群掠过,似曾看到她的身影,恍惚中,笼中似乎不再空寂,但生命的殒落不可回生,惟有灵魂与爱,可以升到它看得见的天空。天堂的神话让人留连,但天堂容得下她小小身躯,又如何容得下爱的光圈,一圈又一圈,永世的歌谣?
将爱葬在喜马拉雅,那里有她永恒的家。
冲破了世俗与喧嚣,告别了烦恼与纷扰。
天山的泪,洗濯出超越天堂的神话。
裂谷的痕,拼合成感化亡灵的牵挂。
雪的圣洁、冰的坚硬、山的巍峨、风的凄迷。
润化这小小的生命,也必然润化赋予她的深沉的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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